踏上成功路

假如趙式芝是男人

2012年10月25日 ~~ 第1181期香港《壹周刊》

第一次看見趙式芝（ GiGi），她很自然地跟我談話，兩人沒有自我介紹，好像我知道她是她，我是我，那時她仍然很像女孩子，不過很爽朗，說話並不作嬌羞女兒態，我很喜歡她的大方自然。

第一次看見趙式芝（ GiGi），她很自然地跟我談話，兩人沒有自我介紹，好像我知道她是她，我是我，那時她仍然很像女孩子，不過很爽朗，說話並不作嬌羞女兒態，我很喜歡她的大方自然。
她長得高，皮膚也很白，肩膀寬寬的，很美麗，我想，追死男孩子了，不過她完全不作引誘男人的嬌羞態，亦毫無被寵壞的富家女形跡。
我認識她的爸爸和媽媽，她厭惡地說：「媽媽老愛說做歌女有多慘，爸爸亦沒有很多時間。」似乎她跟父母都不很親近。
誰都知道 GiGi的母親姚煒和父親趙世曾戀愛過，生下了 GiGi，但他們沒結婚，關係也不好。之後再碰見她，她穿得很有性格，白襯衫和長褲，不知在想什麼。我忍不住對 GiGi說：「 You are the victim of cincomstances.」（你是那情況下的犧牲者。）她說：「 I'm the product of cincumstances.」（我是那情況下的產品。）
間中間中的在公關場合遇見她，她白長袖白襯衣鈕釦扣得不對稱，亦扣得很低，沒戴胸圍，她並非有意暴露，她沒有那神態，不作一些富二代的女兒谷乳露胸那種刻意，亦不趕潮流買時裝，但她仍是搶眼的。
她自小在英國留學，問她：「週末和假期你到哪兒玩？」她回答我：「洗碟子，做散工，爸爸只給食宿費和學費，不包括零用錢。」富爸爸的長女沒有零用錢？看她的神色，她說的應是真話。
又有一回在個不知什麼社交活動中見到她，我把她左右端詳，問她：「你長得像爸爸還是媽媽？」她用手指指着鼻子說：「我長得像爸爸，是他的餅印。」
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與她有緣，碰上了會交談幾句，讓我驚奇的是她跟我會坦白說上那些話。有一回她介紹了一個人給我認識，因為燈光黑暗，我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，感覺上是個子不大的人，我亦聽不清楚對方的名字。
後來我才在報上讀到 GiGi跟一個女的同性戀，我對同性戀不反對也不鼓勵，我自己認識很多男與男和女與女的同性戀好朋友，只不過沒想到 GiGi不是「老婆」而是「老公」。
以我那麼多年來的觀察，男與男的同性戀是雙方都是天生同性戀的，城中不少俊美有才的男子不追女子，卻會跟另一個男子雙宿雙棲。名室內設計師高文安曾讓我問過：「你什麼時候發覺自己是同性戀？」他說：「小時在男校寄宿，晚上睡時讓不同的哥哥這個抱抱那個抱抱，感覺是十分好的。女孩子的身體觸覺沒有男的那麼好受，我很小已經知道自己是同性戀了。」對此事，他從不隱瞞，他的公司請僱員，高文安一定告訴他：「我是同性戀的，你要是不介意老闆是同性戀的才應聘，介意便不做好了。」他並非會非禮那些男子，他的同性伴侶並非公司中人。

羅文是同性戀的，劉培基也是同性戀的，他們不會宣揚，但跟老朋友們是不掩飾的。劉培基有一個時期考慮過跟他認識很久亦對他非常之好的女子結婚，跟我們商量過，最後他覺得還是跟男朋友一起自然些。他們會換「老婆」，雖然雙方都是同性戀，但其中一個是較強的，應是「老公」。
亦有一個才具長相俱佳的朋友，我問他跟女子拍過拖沒有？他說：「在大學時跟一個女孩子很要好，幾乎想跟她結婚，但在畢業時詳細考慮之下，我不想累她一生，我很坦白地告訴她我是同性戀的，不想傷害她。」我對他的真誠頗為感動。
女同性戀則完全不同，只有強者那方是天生同性戀的，另一方多半本來不是，只是都受過男人的苦，丈夫的苦，對男人失了信心，才跟天生女同性戀者在一起，受到保護和愛惜。
假如趙式芝是男人，是趙世曾的長子傳人，趙世曾對「他」可能會全力栽培，而不是對「她」比較忽視。我常發覺 GiGi臉上有不忿之色，內心含着很大的痛苦，因為所受到的愛惜不足夠。她公然說喜歡她的「老婆」有幽默感，人傻戇戇的又膽小，但很疼她，令她得到快樂。這一切正是她認為她所缺乏的在「老婆」身上找到了，反映了她的家庭正是沒給過她這一切。自己的家庭沒能那麼讓她快樂，她便索性做「老公」。假如趙式芝是長子嫡孫，她何需如此？「他」 GiGi可以繼承父親的業務，同時有那位女性好友和其他男、女的友誼何需有問題？（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