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醒的曹格,很有幽默感。
「出年或者可以拍電影,見過幾個導演,佢哋話搵我拍打交戲應該無問題。」
他笑起來眼睛瞇成一線,一副孩子臉。這孩子臉,沒有崩口人忌崩口碗。
「自細就鍾意打交,有次,仲同老竇一齊打外人。警察嚟到都好奇怪:
『乜你哋兩仔爺一齊打交?』」
曹格自小父母離異,他未至於流落街頭,但肯定打交打大。
他的「醉拳」,由中環打到落金鐘,大家都見識過。
凡事有好有壞,一場格鬥令他跌入谷底,也令他重獲新生。
「我一直知道有個暴戾嘅人存在我身體裏,希望假以時日,我可以戰勝佢。」
令一個人失敗的原因,通常是那個人自己。
曹格要還拖,先要戰勝自己的心魔。
「我已經無飲酒好耐!」簽了新唱片公司、快將做第二任爸爸的曹格說。

老竇同我一齊媾女打交
曹格真人很愛笑,但拍照時總板起臉扮酷。「有型嘛!」他說。
一個「型」字,他今天說了十次八次。一個會動武的人,「型」是非常重要的。要了解曹格,先得由他的背景說起。他原名曹栢豪,馬來西亞沙巴人,有原住民血統,家族有屋有地,自小生活無憂。問他父親幹甚麼,他答得理直氣壯:「二世祖!」
曹格一歲時,父母便離異了,他由爺爺照顧。九歲那年,去了加拿大,十五歲回沙巴,之後又去了新西蘭。最初,他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孩;後來,開始打交、醉酒,做一些他認為很「型」的事。
爸爸十六歲結婚,跟媽媽生下兩個家姐和我之後就離婚。他之後去了英國留學,但讀書不成,還拖着個鬼妹回來。不過幾個月之後,又見他換畫……
沙巴是個海邊城市,靠旅遊業維生,生活節奏很慢。爺爺是教太極的,每朝五時,就會播錄音帶:「吸……呼……」,總有一班人跟着他練功。爺爺很錫我,但也經常打我,因為我成日詐肚痛逃學。
我想,我的童年是快樂的。但可能過往喝酒喝得太狠,醉得太多,很多當年的事都記不起來。
對自己開始有印象,是九歲隨家姐去加拿大。我有個表哥在那邊,他是當地的乒乓球隊代表,也是學校的風頭躉。我穿他的花恤衫,用他的hairspray,一舉一動都學他。他開跑車,我跟出跟入,一下子,我也變得好型。
初戀發生在十二歲,是個意大利妹,是她主動媾我的。當年拍拖好純情,她媽媽車我們去食pizza,有時去她家看錄影帶。
加拿大的生活很開心,十五歲那年,家姐要回國,爸媽一定要我跟着走。我已經完全是鬼仔性格,不喝水,只喝牛奶,回到沙巴後痛苦得想死。


之後去了新西蘭,不要問我為甚麼,我從來沒有得選擇。我有得選擇的,是學好,還是學壞。在新西蘭,我選擇做壞人。
其實也不算很壞,我識講英文,只是幫被恰的亞洲人出頭,專打鬼仔。十五、六歲,打的已是真真正正的拳腳交;十七歲,更走去學boxing。我當時好大隻,無人可以欺侮我。
媾過日本妹,媾過印度妹,就是未媾過正宗的新西蘭妹。傳說她們是鬼妹中最靚的,褐色頭髮、藍色眼睛、白色皮膚。的確是這樣,但原來她們很大隻,不太適合我。
我在奧克蘭大學讀書,本來想讀音樂,但媽媽反對,一定要我讀些「有用」的科目,結果選了建築。辛苦?不會啦,很快和同學在學校食煙飲酒。
又煙又酒又要學boxing,還學人玩紋身,花費很大的,於是便到熱狗檔兼職。也試過做waiter,但無用呀,我脾氣不好,客人對我無禮貌,我對他們更加無禮貌,差點反枱呀!結果只做了一晚。我手臂上的紋身,只夠錢紋一半。
閒來黐音樂系的同學玩,他們找我唱demo,我改他們的曲。結果發覺更加好聽,才知道原來自己有作曲天份。
每年暑假都回沙巴,和老竇唱K飲酒。他今年才五十一歲,有次他想媾我條女,問我要她電話號碼,想約她出街。最後,當然是我贏啦,哈!哈!

不願醒
曹格是個很率性而為的人。他愛音樂,最終還是趁暑假回馬來西亞時參加了Astro新秀大賽。雖然落敗,但也獲台灣音樂人 惠源賞識,把他帶到台灣。
這一帶,帶出了曹格的沉淪生涯。
在加拿大、新西蘭這些鬼佬地方,我都可以自處,反而到了台灣這個中國人社會,我自處不來,很諷刺。
去台灣,本打算作曲維生,但我的曲一直沒有人買。睡在老師( 惠源)studio的梳化,每日等他回來黐飯食。想過轉做歌星,把demo寄去唱片公司,本來反應不錯,但一見到我個樣,他們就說:「你這樣醜,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!」
心情很灰,開始喝酒。有次和兩個師兄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,只得二百八十多元台幣,買飯嗎?吃完又會肚餓,結果全拿去買酒。我們選了五十八度酒精的高粱酒,又便宜又易醉,醉了就不覺肚餓。我不是愛醉,只是不願清醒。醒了之後會覺得自己一事無成,很沒出息。
最壞那次,媽媽又打電話來,我跟她說:「媽,你以後不要再打來了,每次你打來,我都覺得自己好無用!」掛線之後很後悔,拿了安眠藥,和酒吞下去,直到不省人事。是師兄把我一巴一巴摑醒的。
在台灣呆了三年,終於賣到歌,是黃品源的〈不要害怕〉。收到二萬五千台幣,一晚就花光了。第二首寫給S.H.E.的〈睫毛彎彎〉開始hit,終於有人留意我了。滾石不嫌我醜樣,簽了我做歌手。
人不會只有困境的,當一扇門關了,一定會有另一扇門打開。

係好事!
原本,曹格是炙手可熱的歌手。○六年,他橫掃了香港、台灣、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廣州的新人獎金獎,○八年的〈背叛〉和○九年的〈寂寞先生〉,更奪亞太多個音樂頒獎禮的歌曲獎。要不是去年發生街頭毆打側田事件,說他是「亞太區最受歡迎男歌手」,應該沒有人異議。
事情發生後第二日,我坐在香港機場,手裏拿着一張往台灣的機票,但台灣那邊的報紙不知為何居然寫:「曹格拿刀斬老婆」,老婆打電話來,叫我還是不要回去。
我可以去哪裏?都差不多要崩潰了,拿起電話,打給劉德華。「呢件係一件好事!」他跟我說:「你認識到一個咁嘅自己,係上天俾機會你改過。你改唔改?唔改,只有兩個字送俾你:『收工!』」
由始至終,全世界都在責罵我,只有華仔說這是件「好事」。去年他自己也很煩呀,我相信他說的一定有道理。
華仔說得對,更壞的事,必定有好的方面。慶幸這件事在我兒子未懂事時發生,如果他已在讀書,一定成為被同學取笑的對象。


其實一直知道自己身體裏藏着一個魔鬼,每當醉酒,那個暴戾的我就會出來。一直很怕他會出來,一直壓制他,結果還是出來了。
以前,我會賴,賴爸爸媽媽離婚,賴成長環境把我弄成這樣。其實做人不可以賴環境,環境比我差的大有人在,又不見他們學壞?環境不適合你,你不懂得變嗎?有本事,你就改變環境去迎合你;沒本事,就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。爺爺從小教我太極,根本就是這個道理,只不過我一直領會不到。
以往我總是報喜不報憂,不如意的事總鬱在心裏,以為飲醉了就可解決問題。原來問題只會累積,然後一下子爆發。現在我學會把抑鬱說出來,把壓力釋放出來。
阿田沒有怪我,他識我多年,知我飲醉了就會鬧人,那次只不過是輪到他而已。
已經將近一年沒有飲酒了。法官判我守行為一年,我判自己守行為一世。我不會說自己一世不喝酒,但希望好好處理自己的情緒,將來再喝酒時,那個「他」不會再出現。

豐胸
曹格已婚,太太吳速玲,原是他的造型師,兩人朝夕相對,日久生情。
「有次佢(太太)幫我打領呔,我同佢講:『我知你鍾意我!』跟住錫落去,就咁開始咗!」
他有一名快將兩歲的兒子「三豐」,名字取自「太極張三豐」。
「係老師改嘅。我媽媽姓吳,我太太又姓吳,老師怕我哋好似我父母咁歷史重演(離婚),於是希望用太極化解。啲人成日話老竇教仔,其實係個仔教緊我,如果唔係有個仔,可能我身邊已經唔係依家呢個老婆。做咗老竇之後,反而令我變番個好老公。」
太太現時又有身孕,曹格將做第二任爸爸。即使如此,他性格依然故我,仍然牽掛那個未完的紋身。
「再紋嘅話,我會紋個『豐』字係心口,個『豐』字兩邊對稱,好得意。到時真係豐胸咯……」
把兒子名字紋在心口,都應該幾有型。


曹格身形不高,但愛打籃球。「喺外國個個都打籃球,型嘛!」


住新西蘭時,留了一頭長髮,那時喉,已是逢打必贏的格鬥王。


與爺爺嫲嫲同住,兒時玩伴,是一班堂兄妹。


圈中除了側田,最老友那個是劉德華。


曹格向來我行我素,去年為谷個唱,更露股宣傳。手臂上是那個未完成的紋身,肩膊上是他的姓氏Chaw。


與側田,依然是好友。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

最近簽了BMA,歌唱事業將重新起步。「好多謝羅生(老闆羅傑承),有諗過自己事業從此玩完!」


太太預產期十月,懷的是男是女?曹格不肯說,但又不自覺地露了口風:「三豐個名咁型,再改都唔知改乜。可能叫木蘭啦,『曹木蘭』,又有型又好聽……」沙巴仔,說到尾,始終比較單純。台灣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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