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我中咗六合彩,可以買幾層樓收租,然後全力做採訪,我啲書又可以幾元畀人買到,甚至可以做本免費雜誌……」如果要選全港最熱血記者,陳曉蕾應該入選三甲。
近年她捨棄正職,但繼續發掘新聞,由報紙雜誌上幾千字的文章,變成一本本調查報道的書。以為她從小立志做傳媒行業,但原來她母親是個「怪獸家長」,逼她學這學那,令她長大後要行一條自己選擇的路,大學繙譯系畢業卻去做記者。
母親覺得她年過四十仍一事無成,但陳曉蕾偏要做;當個個記者都想做大新聞,她卻關心廚餘、採訪農地魚排,堅持發掘更影響民生的話題。
現今「怪獸家長」當道,他們總自信能控制子女的一切,但陳曉蕾可是個反面教材,說明何謂物極必反。
早年跑政治新聞,陳曉蕾長駐立法局,其他記者忙着追一眾議員,她卻留意到旁邊的遮打花園每季都有花開。「後來寫了篇報道,證實了當年的觀察,它是由英國的園藝師設計,刻意種些在不同季節開花的植物。」
陳曉蕾(後排左五)自覺不是做政治記者的材料,所以九七回歸一過她便轉崗位。「再做落去,今日可能會成為中層,但也只是個成日畀老細鬧的採訪主任。」
第一眼看見陳曉蕾,她在篤燒賣,「老闆本來想給我發泡膠兜,但我叫他用竹籤穿好就可以了。」記者不禁說了一句「你真的很環保」,她卻不以為然,「我不是環保分子,只是給資料說服了,無理由不做自己寫出來的事。」
記者這職業,原是陳曉蕾從沒想過的,「大學讀繙譯,只知道不會做這行,好無癮,只一味譯人家的東西。有次少有地譯得好開心,結果好低分,因為老師說我改寫了成篇文,幾慘呀,不可以有自己嘢。」畢業後,因為朋友介紹,她到了電台做記者。
「最初幾個月,每天只有兩個記者上班,好多工作,要聽晒所有立法局事務委員會的會議,然後每半小時報一次新聞。」由於經常在立法局出現,很快就有報館挖角,「那時候是被高薪挖角的,以為是因為自己做得好,怎料對方說只不過是見我笑容好,從沒聽過我報新聞。」她笑言如果對方聽過她的報道,可能不會向她挖角。
自小被母親逼學琴,陳曉蕾坦言從沒享受過。中七畢業後,最初被派入浸會音樂系,後來卻被理大繙譯系取錄,想也不想便轉校。
遮打花園
「時代選擇我做政治記者,九七前,報紙最需要人的地方就是政治。」跑政治新聞是有趣,但似乎不適合陳曉蕾。「那時在立法局,每天都經過遮打花園,發現無論是甚麼季節,都有花開,我和行家說想寫一個這樣的報道,他卻對我說『咁你要轉副刊』。又有立法局議員說我鍾意文化藝術,真的不似跑政治。」
對政治新聞不是特別喜愛,但陳曉蕾不夠膽九七前轉工,也希望能用政治記者的身份見證九七。回歸後,她立即到英國修讀碩士,回來轉到周刊做副刊記者。幾年間,她採訪過不同類型的故事,又做過旅遊記者,一年去了十七個國家。她亦試過一年不做工,在家自學財經。當大家都覺得她開始做出點成績,甚至有前輩撰文讚她會做一世時,她卻突然轉行做老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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