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港
8月 17日 9:00pm
首批五名保釣人士,乘客機從沖繩回港,在場逾百名傳媒守候。

封面故事

保釣假戲真做

2012年08月23日 ~~ 第1172期 香港《壹周刊》

全國廿八個城市,剛在週日上演一連串反日示威,抗議日本逮捕成功搶灘的中港澳保釣人士,並鬧爆日本右翼分子登島向中國挑釁。其中深圳的示威者更失控,推翻日本車又突擊日本餐廳,遊行演變成鬧劇。
這輯二○一二保釣風雲,由中堅阿牛曾健成、古思堯、羅堪就,以及一些新面孔,包括中產教師盧松昌、負責開船的楊匡,及來自大陸的方曉松等,擔兩大紅旗做主角。他們有的腳穿膠涼鞋,有的沒預備替換衣服,有的不懂游水,便登上啟豐二號,有隨團的電視台記者還答應家人當晚回家食飯。他們始料不及,啟豐二號真的可以乘風破浪駛向釣魚台。
故事峰迴路轉,全因先有中聯辦幕後發功,令特區政府放行,後有國民黨管理黨產的中常委劉大貝,勸服台灣當局派出海巡艦替啟豐二號補給,才令這場保釣騷得以戲劇性公演。

新界西直選候選名單:
曾健成、譚耀宗、陳恒鑌、梁志祥、郭家麒、麥美娟、麥業成、梁耀忠、陳樹英、李永達、田北辰、陳強、陳偉業、李卓人、何君堯及陳一華。


出發
8月 12日 12:30pm
十四名保釣人士連同船員和記者在尖東碼頭上船及誓師後出發。(路透社)

上週三,本港的保釣船「啟豐二號」,在釣魚台擱淺,保釣人士搶灘、登島、插旗,然後被日方拘捕,一切猶如電影情節,參與者各自演出。
本刊記者上週四在沖繩那霸港口,看着日本海上保安廳人員,出動盾牌並手持棍棒押送保釣人士上岸;日本的森嚴戒備,無損保釣人士的高漲士氣。率先被帶出船艙的楊匡站定在甲板上數秒,像是勝利者般高呼「打倒日本軍國主義」,然後才施施然下船,羅堪就亦在步進車廂前,回頭向在場傳媒高喊︰「一定會再來!」今次保釣行動的順利,超乎各人想像。

無想過可出發


「我真係無諗過一次就去到!保釣船一路行,水警都無任何反應,直至去到西貢就嚟出公海,水警先出現!」現年五十歲、首次登上啟豐二號的盧松昌,憶述今次能順利出發,而且能登島、插旗,都覺得難以置信。
在香港設計學院任教時裝設計的盧,家住美孚,去年美孚新邨反對興建屏風樓的行動,他是發起人之一。八月九日,亦即出發前往釣魚台前三日,他與阿牛、羅堪就、楊匡、王化民等保釣行動委員會成員開會後,決定隨船前往保釣。
在出發當天,保釣人士約好了十二點半登船,盧松昌沒有刻意準備,朝早還先與朋友跑步十公里,回家沖個涼,穿着 T恤牛仔褲,在中午十二時才從美孚搭港鐵往尖沙咀會合戰友,一件替換的衣服都沒有。
在盧心中,似乎無想過可以順利離開本港水域,他明明翌日要返學教書,也沒有向學校請假。來自深圳的保釣人士方曉松說,過去多次曾被內地阻止前往釣魚台,○九年更曾被拒出境,相信國安已有其記錄,所以對於今次他能夠順利從深圳來港,然後在港登上保釣船出發,感到極意外︰「政府應該知道我是去(保釣)的,可能是政府放行。」
事實上,就連今次隨團的鳳凰 衞視記者,亦以為一如以往般,港府會以各種藉口嚴禁他們出海,所以當日答應了家人回家吃晚飯。


放行
8月 12日 8:00pm
保釣人士在西貢附近海域被水警截查,船員反鎖自己在駕駛室內,最後成功出海。(盧松昌提供)


攔截
8月 15日 3:00pm
啟豐二號距離釣魚台 15海里,被日本海上保安廳艦隻左右夾擊。(美聯社/讀賣新聞)

無衫換無食物


登島
8月 15日 4:30pm
七名保釣人士成功登上釣魚台,揮動五星紅旗和青天白日滿地紅旗。(美聯社/讀賣新聞)

不過,一切順利得超乎各人想像,啟豐二號準時啟航,縱然水警曾經要求他們停船,甚至跳到保釣船上企圖阻止他們離開本港水域,但最終水警卻在公海前撤退。
水警放行,啟豐於是向釣魚台進發,不過船上的糧食不足,本來打算到台灣補給,但在途中又收到消息指台灣當局揚言,若保釣船駛入台海會被扣押,所以各人不敢輕舉妄動。但其後台灣邊境巡邏船竟為保釣船補給了糧水,讓他們繼續前進。
由香港到釣魚台,八十小時船程,毫無準備的盧松昌,幾日都是穿着同一套衣服。「惟有著牛仔褲時洗底褲,一時只好著住條底褲,洗條牛仔褲。」


拘捕
8月 16日 10:00pm
保釣人士分兩批被送到那霸警署拘留,船長楊匡(中)扣押時被鎖上手銬。

「我記得離釣魚台仲有三十海浬,我見到海面波平如鏡,真係靚到可令人忘記所有愁煩。就喺呢個時候,我見到空中有一架日本傳媒嘅飛機、另有一至兩架日本政府嘅機,八隻日本海上保安廳嘅船。」當時,日本海上保安廳人員以普通話呼籲他們離開日本海域,但各人堅持該處是中國領土,其後,保安廳船隻見啟豐二號繼續前行,於是以水炮阻截,而保釣成員則以水泥磚還擊。
盧指,日本海上保安廳船隻本來欲打橫攔截啟豐二號,但當時船員亢奮大叫:「我哋全速撞過去!最多沉船!」結果,保安廳船隻放棄攔截,而啟豐二號亦慢慢駛到釣魚台擱淺。
保釣人士果真抵達了釣魚台,「當時我哋興奮到嚟唔切反應,咁就到咗釣魚台。」盧松昌最初還拿着 iPhone拍攝釣魚台風景,並且在船頭數清楚有三十四名日本海上保安廳的人,然後爬梯準備登岸。

游水登島


要登岸,各人要先游大約十米左右水面的距離。盧松昌落水後,聽到後面的方曉松呼救︰「佢之前明明話識識哋游水,咁我都叫定佢著潛水衣打底,再著件救生衣喺面。點知落去嗰刻先知道佢完全唔識游水,跟住佢返轉頭拎條繩同水泡,跟住用條繩綁住,由伍錫堯慢慢咁拉佢過去。」
「嗰一刻大家真係好亂,好無準備。去到淺灘後,伍錫堯著嗰對 Crocs膠鞋條帶又突然斷咗,佢咪成個仆落地!你話去岩石嘅地方,點可能著咁嘅鞋!」盧松昌說當時阿牛拿着五星旗、他拿中華民國旗,此時大家才發覺漏了支保釣旗,於是大叫船上的人丟支旗上岸。然後又發現本來預備帶去的陳毓祥碑沒有帶落船,最後因太趕,大家沒有理會,繼續上島。他憶述,當時海上保安廳的人員只是拿着膠盾牌,站在石灘上,望着各人登岸。


盧松昌自言不是英雄及不覺成功,最氣憤中國政府仍態度軟弱,靠蟻民宣示主權。(郭永強攝)


日本警方要求保釣人士簽字認罪,就連取物資也要簽名,盧松昌拒絕認罪,只在索取原子筆時簽名,但仍自加一句「釣魚台是中國領土」。(郭永強攝)

當各人順利登岸後,日本海上保安廳人員本來不打算拘捕他們,楊匡揮動中華民國旗、阿牛拿着五星旗搖,拿着軍刀的楊匡向日本人喝罵幾聲後,便與王化民返回船上。這時日本人員要求他們返船離開,但盧松昌則不斷在釣魚台撬走一些碎石,並放入牛仔褲袋。
不久,海上保安廳的人員再以普通話向他們表示:「這是日本領土,你們已非法進入,請你們離開。」盧說,當時他和阿牛等堅拒上船,「佢哋本來想請我哋返上船走就咁離開,如果係咁,咪無用?都無人知!兩岸政府咪繼續唔出聲!所以我哋係搏拉㗎!」最後,一眾保釣人士、船員及記者,統統被海上保安廳人員帶返沖繩接受問話。
在如此甩甩漏漏下,一眾保釣人士竟然成為了「保釣英雄」,中港兩地傳媒高調重視,而日本政府亦火速將各人強制遣返香港。
臨離開沖繩前,盧曾向日本官員查問今次行動會否影響他再到日本,官員回答︰「應該有。」不過,他最擔心是連累家人,「因為我個女想去日本做嘢。我係宣示主權,唔係要仇日。」


阿牛(中)成保釣英雄後,變得受內地人士歡迎,貴州旅客在尖沙咀碼頭即捉住他拍照留念。


啟豐二號(箭嘴)十六號被拖到石垣島港口,日本海上保安廳的船一直在旁監視。

國共秘密合作


自九六年後,香港的保釣人士第二次成功登上釣魚台。曾健成稱全靠「天時地利人和」。事實上,「人和」比一切來得重要,多得一隻幕後神秘之手的相助,才令一隻普通的漁船,能夠突破重重困難搶灘成功,而不為人知的國共地下合作通道,也因此曝光。
中國官方巧妙地支持是次民間保釣行動,連一向激進的香港泛民人士,也獲內地報章高度讚賞為「保釣勇士」,而上週日內地二十多個城市發起的反日遊行,也獲官方默許。
廣州遊行發起人之一莫先生透露,上週六晚公安已來電打招呼,莫先生直接問,當局是否容許他們上街,對方僅叫他們注意言行。由於得到官方「通行證」,早上十一時許,廣州起義烈士陵園外,已聚集了千多名示威市民。
與香港一河之隔的深圳,是當日反日的重頭戲。示威者早上九時半自「深圳秋葉原」的華強北路出發,沿途高呼「還我釣魚島」、「打倒小日本」、「保 衞國土,抵制日貨」等口號,又焚燒日本國旗泄憤。
「作為中國人,點可以唔嚟!日本蝦到上嚟喇!」退休工廠幹部陳先生激動地說:「韓國總統登上獨島,俄羅斯總理登上北方四島,中國政府做咗啲乜?中國政府太軟弱喇,如果再唔行動,人民會推翻呢個政權!」更有八十後女示威者直斥中國政府「對內殘暴,對外軟弱」。


數以萬計的大陸群眾上街遊行,其中深圳反日大軍最為洶湧。


廣州遊行人士聚集於日本駐廣州總領事館外,在保釣的橫額簽名宣示主權。(李宇家攝)

保險代理速到場


深圳示威民眾把二十多輛日本牌子房車推翻,在場公安卻視而不見,無動於衷。

中午十二時許,上千人的反日大軍行至寶安南路,突然情緒高漲,合力把一輛日本牌子警車推倒,更爬上四輪朝天的警車揮國旗、唱國歌「宣示主權」。部分示威者更用磚頭鐵棍打砸日本料理鋪頭,而路邊二十多輛中日合資生產的豐田、本田、日產等汽車也通通中招,在場公安沒有阻止,任由這種瘋狂行為蔓延。
「遊行可以理解,但是不要和中國人過不去嘛!」被掀翻價值三十多萬元人民幣日產房車的車主毛先生,搖着頭無奈地說。有保險公司接報後,派查勘員趕至現場,拍照筆錄。中國人民保險查勘員劉先生在週一表示,公司仍在商討是否有賠償。中國平安保險資深經紀楊先生說,按條款一定沒有賠償,因騷亂是人為而非意外。「不過,如果政府出面叫大家(保險公司)賠,我們都會乖乖聽黨的話。」楊先生詭秘地說。
示威演變成騷亂,公安局長兼副市長李銘坐鎮指揮,指派直升機不時低飛視察,又出動武警和特警( SWAT)驅散反日大軍,但是並沒有落手拘捕滋事分子。「如果拉啲示威者,會被認為傷害人民感情㗎!」一名公安局消息人士開脫道。「不過今次深圳有啲人嘅行為,真係丟晒架!」

港府開綠燈


香港保釣船出發前先到西貢海面做樣刮蠔殼,兩艘海事處船隻隨後跟蹤,船長楊匡留意情況。

中方容許週日的遊行及暴行,也一早在幕後啟動香港的保釣行動。本港的保釣組織一向靠民間支援,保釣船啟豐一號、二號由羅堪就登記為船主,○六年他們獲民間捐款,包括由全國政協委員劉夢熊捐出一百六十萬元,從內地買入漁船改裝而成。前週日(八月十二日),保釣船出發,一如以往,兩艘海事處的船隻如影隨形,啟豐船員報稱要到西貢橋嘴一帶刮蠔殼,海事處沒有阻撓。
晚上七時許,保釣船向果洲群島方向前行,即將離開香港水域時,水警輪到場攔截,四名水警登船截查。楊匡等保釣人士迅即將自己反鎖在駕駛艙內,以免被水警攻入操控船舵。他們出發前已在駕駛艙內加了兩把鎖,但眾人還是心有忐忑,擔心今次保釣難逃以往多年「被 㩒低」的命運。


保釣船出發不久,水警上船調查,曾健成找劉夢熊求助,劉回覆此短訊,請曾健成轉告水警。

「當晚八點幾,阿牛喺保釣船打俾我,話有四個水警上咗船,同班保釣兄弟隔住艙門對峙。」去年再捐一百萬元給保釣行動的劉夢熊說。他隨即向阿牛發短訊:「各位水警兄弟:全國政協委員劉夢熊讓我轉告你們,記住你們是中國香港警察,不是日本警察!不要阻撓我們的保釣愛國行動!」他着阿牛叫水警請示上級,不到十五分鐘,四名水警便返回水警輪。
雖然水警臨走時拋下一句「保留檢控你哋嘅權利」,但切實為這次登島罕有開了一次綠燈。過往保釣船出發前,政府以不同藉口阻撓,一○年有食環署上船查鼠患,海事處又指船隻從事非捕魚活動,攔截船隻。
翌日,劉夢熊致電警務處處長曾偉雄,感謝他們「彈性處理」保釣出海,而曾偉雄則笑着回應:「我哋都係按程序辦事啫。」

中聯辦暗助


警方的特別寬待,原來早有先兆。劉夢熊稱保釣船出發前,曾與中聯辦社會工作部副部長黃清芳聯絡,希望中方對保釣行動表態,黃清芳的答案令他喜出望外,「其實好多次都話唔得㗎啦,點知今次佢竟然同我講『由得佢哋去啦』,我估中央都明白而家民間個情緒好高漲,點都要宣洩吓先得。」
社會工作部為中聯辦與香港非政府組織的對口單位,香港民間保釣團體一向「只論愛國,不分左右」,故此是重點監視和統戰的目標。黃清芳負責協助各民間團體和社福機構組團到內地交流,過去多次約會保釣行動委員會代表,甚至安排他們到內地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。
曾為保釣行動委員會主席的老保釣人士柯華證實,黃清芳以往都會約他們,但通常不大積極協助保釣,「佢哋淨係識講國家政策,又同我哋講要以大局為重,其實傾嚟都係無乜作為。最叻咪去灣仔利苑請食飯囉,食埋啲貴嘢,我冇錢俾咩?」柯華承認,縱使中共以愛國為旗號向保釣人士招手,但很難與他們看法一致,今次成功出海,他亦不清楚中共的考量。


劉大貝(右)與劉夢熊(左)曾經在京華山一證券合作,兩人早前出席朋友晚宴時,跟張震遠(中)碰頭。


中聯辦社工部副部長黃清芳(左一),去年出席工聯會新書發布會,與時任勞工及福利局長張建宗(左二)、梁振英(左三)及曾鈺成(左四)擔任主禮嘉賓。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

馬英九拍板補糧水


通過香港一關後,天有不測之風雲,船隻第二天便遇上大風浪,三箱食物跌落海。保釣船原定於當天下午到澎湖的馬公港補給,但地圖資料出錯,折騰改往台中港,又被台灣海巡署阻撓。
船上只剩下半天糧食,保釣船一度打算搏一搏直奔釣魚島,不過事情出現戲劇性轉變。原本處處阻撓的海巡署,第三天凌晨突然派遣巡邏船,在基隆附近向保釣船送上一袋大米、一袋凍肉、一袋蔬菜、四箱食水,這場「及時雨」為保釣人士解燃眉之急。
台灣當局突然轉軚,台灣政府解釋以人道救援為理由。但其實,還有一位有分量的國民黨中常委從中斡旋。上週二晚劉夢熊收到阿牛匯報未能補給糧水,隨即致電曾一起共事的國民黨中常委劉大貝。據了解,劉大貝向國民黨中人反映情況,國民黨主席、總統馬英九得悉後,遂拍板向香港保釣船提供緊急支援。記者致電劉大貝查詢,他承認曾轉達訊息,但拒絕透露具體情節,而中華民國總統府則回覆:「沒有消息來源,因此不便回應。」


釣魚台歷史


曾健成(左)及羅堪就(右)二○一○年準備出發往釣魚台前,食環署人員指船上有鼠患,帶齊工具捉老鼠。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

重要統戰對象


六十一歲的劉大貝,曾留學美國,獲南加州大學企業管理碩士,及萊佛大學公共管理博士。他不單在美國有人脈,更在中港台的政商界都吃得開,被大陸視為重要的統戰對象。他於○四年獲任台資證券公司京華山一的香港行政總裁,跟當時的京華山一首席顧問劉夢熊稔熟,繼而成為今次保釣事件中,國共之間的「地下通道」。京華山一在港一直勇於替大陸公司上市集資,二劉因此與大陸財金官員有來往。劉大貝現時任職兩間上市公司董事,包括:首都創投主席、新城市建設發展副主席。兩公司都以內地市場為主,分別從事投資及地產發展。
劉大貝歷任兩屆國民黨中央委員,去年進身中常委,今年九月會競逐連任,他在國民黨負責黨營事業投資管委會執行長。消息人士透露,月前劉大貝在港的工作簽證即將到期,但續期申請了兩個多月還未受理,當時一名中方人士致電入境處處長陳國基,稱他是「中央重要的統戰對象」,要求馬上辦理。
另一方面,他在香港積極開拓人脈,二○一○年香港政府成立「港台經濟文化合作協進會」(協進會),由財政司長曾俊華親自領軍。劉大貝加入協進會旗下的台灣商貿合作委員會,跟全國政協李大壯、前特首董建華的弟弟董建成等在同一平台合作。

中央被迫出手


對於釣魚台問題,北京一直採取「忍」及「拖」政策,特別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四十周年,中日兩國原本還打算籌備慶典,但日本個別官員自年初起多番發表得罪中國的言論,令兩國關係再次沉底。
今年二月日本代表團訪華出席慶祝開幕典禮,怎料原定出席的胡錦濤沒有露面,只着政治局四號人物、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應付,原來是發脾氣抗議日本政府,在一月計劃命名尖閣列島(即釣魚台島)的多個外島。
到了二月二十日,南京代表團訪日,名古屋市長河村隆之竟然對南京市委常委劉志偉說,「南京大屠殺很可能不存在」,河村胡言亂語觸怒北京,但他至今拒絕道歉及收回言論。再而到了三月,日本在中方反對下,仍然去馬命名包括釣魚台在內的三十九個小島嶼,中國隨即還拖,命名七十一個島嶼晒冷。
中日關係結冰之際,日本首相野田佳彥在國防大學畢業典禮演講,又多潑一盆冷水,說十分憂慮中國正急速冒起的軍事勢力。而至今最搞事的,當數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,在四月份募捐購買釣魚台其中三個主島,將中日釣魚台之爭推向爆發點。
日本頻頻行動密密生事,中國再不能鵪鶉應付,尤其因為中共十八大臨近,換屆之年內亂不得。北京於是只好放生民眾上街洩憤,以免搞不好導致反日變反黨。


劉大貝活躍中港台,經常舉辦兩岸三地經貿講座。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


香港保釣人士上週三搶灘,同日亦是日本二戰戰敗紀念日,有老兵穿上皇軍軍服,到東京靖國神社參拜。(歐新社)

亂局難解


對於釣魚台爭拗,馬英九的老師、紐約大學法學院教授孔傑榮( Jerome Cohen)對本刊說:「中國政府一定要小心處理這些問題,並利用民間團體,使議題繼續鬧烘烘( keep the issue alive)之餘,又不致要政府直接牽涉入內。」
孔傑榮認為,爭端雙方應該共同合作,制定協議,分享資源,但是至今依然不見各方有意圖解決問題。「爭端雙方都成了民族主義和本土政治的奴隸,形勢愈來愈險峻,未見解決方案。」
而外交學院國際關係研究所教授、日本外交專家周永生,也看不到有任何出路。「現在中國政府的大戰略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,安定國際和周邊環境。因此,在目前還不具備解決釣魚島問題條件的情況下,中國對釣魚島的政策是維持現狀,擱置爭議。」


保釣船於上週五晚離開日本沖繩,船上設備簡陋,儀器又被日本艦艇撞毀,船主羅堪就(中)及船長楊匡只好慢速返港。


老保釣人士柯華承認,過去曾到中聯辦開會討論保釣,惟對方「太官腔」,只不斷強調要以「大局為重」。(高仲明攝)

撰文:林子斌、馮普賢、周展鴻(沖繩)、梁美寶、姚智賢
攝影:江永健、羅國輝(沖繩)、王偉洪
資料:李寶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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