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麗淇拍完照後坐下來做訪問,化妝師二話不說便把剛才黐上去的幾棵假眼睫毛拔掉,再把她的眼妝轉淡,最後連那薄薄的唇彩都抹走。
周麗淇邊說話邊照鏡,抿一抿唇,十分滿意。
「你待會不是還要拍劇嗎?幹嘛把妝抹得七七八八?」我問。
「化妝只是為影相,平時這樣足夠有餘了,哪有女警化妝開工?」她說。
我暗暗喝彩。還記得早前看《法證先鋒Ⅲ》,徐子珊日日化着那個一絲不苟的新娘妝查案,真有點啼笑皆非。還有《萬凰之王》那班烈焰紅唇,老外看見一定以為在賣秋冬唇膏廣告……

周麗淇從不多產,但我們卻不會把她忘記。
每隔一年半載總會為注滿庸脂俗粉的大染缸加點新鮮空氣。
「我向來很少跟風。」她頗驕傲。
唯一「跟風」的一次,是纏上了大家一度以為是筍盤的鄭嘉穎,豈料視帝三番四次「屈佘入屋」,如意郎君,原來是狼君。
南柯一夢醒了,遇上紗廠闊少,可是早兩日又有指她被闊少狼撇,如意郎君,莫非這麼難求?
「愛情從來不到我控制,既然如此,還是不去想了。」
男人靠不住,還是寄情工作實際。

戲子好假

《我的如意狼君》只播了幾天,收視如何暫時不得而知,但起碼,觀眾幾 buy周麗淇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。熟悉,因為有之前的《桌球天王》、《最美麗的第七天》、《天幕下的戀人》和《秀才遇着兵》。陌生,因為那已是 05年至 09年的事。在電視台她向來只是過客,但在大量庸脂俗粉襯托下,她那張脂粉不多的臉,反而有點驚喜。
我不知道自己跟電視台的花旦有甚麼不同,觀眾喜歡看周麗淇,可能只是因為我不經常出現在電視機的新鮮感。至於你說的甚麼假眼睫毛、閃令 lip gloss,也不是刻意搞對抗不化那些妝,更無意批評化這些妝的女藝人,我只是從來不覺得適合自己。像我現在拍《女警愛作戰》,做 madam無理由黐眼睫毛吧?我不認為需要跟隨潮流。
不用隨波逐流也可以生存,這點我幾慶幸。別看輕這小小的安全感,足以令人頗有自信;當有了自信,就毋須做表面化的事了。這可能就是大家覺得周麗淇仍有「新鮮感」的原因吧。
入行十年,思想、外形當然成熟了,但我敢說自己的本性沒有太大變化。我依然易哭易笑,感情用事。我想我最大改變,是學識包容,不要胡亂批評別人。舉個例子,最討厭有些人戴有色眼鏡看藝人,總是說:「你們這些戲子,做人一定好假……」我不排除圈內真的有「好假」的藝人,但也請大家記住,我們只是在演戲,而戲中的人物通常來自現實社會,我們不過在模仿大家的生活百態。模仿得傳神,那便是「戲好」了。
社會上幾多人為利益不擇手段,明明極討厭上司,卻要阿諛奉承;就算朋友之間都未必完全講真心話啦,這不是做戲難道是做自己?為何你們做戲就沒問題;我們做戲就變成「好假」?公平嗎?
我會接受別人的批評,但那些惡意中傷的,已學識不再放在心上。人生是灰暗還是燦爛,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裏。



周麗淇對上一次出現在電視台已是 09年的《桌球天王》,當年拍檔是鄧健泓,成績未如理想。《我的如意狼君》換上黃浩然,順眼好多。

○八年返大陸拍《書劍恩仇錄》,鄭嘉穎被拍得背着她與佘詩曼撻着,兩人五年情玩完。「再揀一次,都會揀拍劇。金庸第一本小說嘅第一個女主角(霍青桐),咁好機會打入大陸市場好應該珍惜。」

做有影響力的人

周麗淇 01年由星探發掘入行,憑《玉女添丁》獲金像獎新人獎提名。後簽約 BMA轉為歌手,十分「要風得風」。去年約滿,自由身了一年,才真正開始長大。今年三十二歲,不看數字只聽她說話,都發覺她成熟了。
出道初期很快就紅了,若問我當時有沒有囂?有沒有飄飄然?無,因為我會覺得「紅係應該嘅,唔紅拍戲嚟做乜?」心態就如做生意一定要賺錢,否則做來幹嘛的意思一樣。
之後出唱片,也覺得做歌星很容易……(你當時那首〈要風得風〉晚晚轟炸,知不知道其實頗惹人反感?)知,觀眾不知周麗淇是誰,一定以為又是那些用錢包裝堆砌的歌星仔。但作為唱片公司,鋪天蓋地去捧一個新人,難道又有錯嗎?點都好,起碼現在你仍記得這首歌。
有段時間,我在觀眾心目中幾負面。當年始終年輕,一直抱着這種「應該紅的」心態做人,試問又怎會討人歡喜?當拿過幾個新人獎之後,但又離「最受歡迎女歌手/女主角」這些大獎很遠,一時之間不知應該做甚麼。這才醒覺所謂「應該紅的」,只是幸運之神一直在眷顧,世上從來沒有甚麼應該不應該。
迷惘過好一陣子,全靠一封 fans媽媽寫來的信喚醒我。那位母親這樣寫道:「周麗淇小姐,我是 XXX的媽媽,我女兒很喜歡你,我們也不反對她喜歡你,因為你是一個很正面的藝人。但我女兒實在太不聽話,不知你可否每個月寫些說話鼓勵她……」
那位母親寄來一疊我的相片,連信紙和十二個貼了郵票的回郵信封,我需要做的只是在相片上簽個名,再在信紙上寫幾句鼓勵的說話。一位母親居然可以為女兒這樣大費周章,我很感動。
我定期寄信給那位小妹妹,後來在公眾場合終於見到她,她媽媽說她真的乖了很多。那天回家後很感慨,我一直不清楚做人的目標,原來作為偶像會有一定的影響力。最初我以為自己在幫那個小妹妹,其實到頭來是那小妹妹提醒我可以做一個有用的人,這才是我「應該做的」。
既然我做的事一直有 fans在看,那便要好好地做。最近一年我沒有簽經理人,自由自在地去了很多地方做探訪。眼界開了,都是那句,別以為自己在幫人,很多時其實是別人在幫自己。




《壹週刊》圖片

05年憑《秀才遇着兵》的「拾義妹」奪台慶「飛躍進步獎」,死命哭不出來曾成為笑柄。「真係冇諗過得獎,好想喊又好想證明自己堅強,結果成件事錯晒!」

一生一世

開了眼界,原以為一切也可以隨心,但世事往往只會令你更加激心。本周二有雜誌以大封面寫道:「港女人辦迫婚失敗,紗廠闊少狼撇周麗淇」。報導指她早前曾去巴黎試婚紗,企圖迫暗交三年的紗廠太子爺 Eric結婚,但最終迫婚不遂分手收場。周麗淇氣得紥紥跳。
首先我想強調早前去巴黎是幫貴刊另一本雜誌《 ME》影封面,有記者和攝影師在場,有沒有試婚紗,他們可以做證。再講,我又沒有拍拖,嫁給誰?跟報導所說那位先生只是朋友,完全不是內文寫的那樣。
那本雜誌已不止一次無中生有,用的字眼也很傷害性,我很憤怒,但又可以點呢?朋友跟我說,誰叫我有劇上?這就是遊戲規則。可能會有藝人不介意上封面,但我想說,真的謝謝了!
對於感情事,無論之前或現在一直低調,你幾時見我交代過?我仍憧憬愛情,在期盼當中,如果我要釣甚麼「金龜」,一早不用做了。
愛情觀由此至終沒變過,爸爸媽媽,外公外婆都是對方的唯一戀人,我也一直相信這種一生一世的愛情方式。婚姻本應如此,不是嗎?只是現代人的處事手法令一生一世好像很艱難。
負面報導我控制不到,觀眾信不信我更加難估計,人生豈能盡如人意,但求無愧於心。




小時候與家姐周汶錡甚少交流,反而與哥哥較老友。

《最美麗的第七天》,戲真情更真。對於出爐視帝,周麗淇這樣說:「人生每個經歷都是一個成長過程,我勝在樂觀和善忘。現在看來,當年那件事沒有打擊到甚麼。(電視城不大,如碰到了怎辦?)碰到誰?早忘了啦。」

死過翻生

周麗淇走後,我和攝影師賽後檢討,都覺得她比以前隨和了。藝人隨和了,通常跟歷練有關。
之後周麗淇再來電補說了一件事。
「之前去了印度喜馬拉雅山探訪,患了高山症,只知呼吸困難,個頭痛到爆,在牀上瞓了一晚,仲以為自己會死。當時好唔甘心,就咁死咗咪好唔抵?」
她提起這件事,只因我問她可有近照。是否因為死裏逃生而變得隨和了,我不敢說,但可以肯定,肯千里迢迢去喜馬拉雅山,「港女」極有限。道聽不準,眼見為實,我相信我眼見的。




沒死去,立此存照。

周麗淇 黃浩然 姚子羚 我的如意狼君 - 宣傳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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